今日天气并不怎么好,倾盆大雨连绵不断。
竹林被倾盆大雨洗刷得翠绿,在水珠的滋润下,油光闪亮。若有能做诗词的才子见到此景必将心生感触,原地吟诗作词一首。
但在这竹林内的晃荡并不是什么满腹墨水的才子,而是带着浓重血腥气的武人。
“呼……呼……”
衣服、手指、肩腹背发都沾染了血气的武人左手紧握住剑鞘,一身污血不只只有敌人的鲜血,更多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全身上下都破烂不堪,上衣已经不能称之为上衣了,只是些布条罢了。在常人眼里这名武人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吧,然而事实比想象更加离奇——他已经经历了二百九十一场足以称之为恶战的斗争了。
握住剑鞘的手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这片大雨实在是过于阴冷。眼皮时不时的打颤,缓慢行动的双脚一瘸一拐,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摔到一样。唯有呼吸却依旧是有着一种奇妙的规律感,每次间隔分毫不差。
男人的左半边眼球是鲜艳的红色,与血色相同的红眼中有着一柄黑色的剑,剑即是眼瞳。这是作为这个方洲大陆上最强者之一,用剑之人的顶点,剑神的象征。
这个男人,名叫陈五九,他便是当代剑神,同时也是被目前世人称之为“史上最弱的剑神”。
陈五九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到处寻找着能够避雨的地方,即便是一块岩石也好,这片大雨对全身是伤的陈五九来说,太过于残酷,太过于痛苦。这样继续淋着雨的话,陈五九恐怕真的要葬在这片竹林里了。
幸运的是,陈五九还是找到了一个洞穴,足够他钻入其中避雨。一边用竹子作为依靠一边缓步前进的陈五九终于成功逼进洞内,体温降到与雨水相同冰冷的他靠在洞穴内的石壁上也是倍感温暖。一时间,陈五九脑中绷紧的弦得以放松,他闭上眼睛。
就这样,少许休歇一下,就一下。
陈五九做起了梦,一切开始的梦,他人生中的过往,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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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的弟子了。”
一块白馒头,一分为二,看不透已经多少岁的老人与仅有五岁的孩童。所说只有一块白馒头,但对饥饿到濒临死亡的老人与瘦骨如柴的孩童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宝贝。
当时还没有名字的陈五九将手中唯一的粮食与倒在荒野路边即将饿死的老人一分二,就此原本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陈五九便有了姓,也有了名。
老人就是剑神,陈一心。
而五九这个名则是陈一心门下第五十九位门徒的番号,当时陈一心也问过陈五九,如此随便的名字真的可以吗?
“既然有如此随便的义子,随便的便宜徒弟,名字随便点又怎么样?重要的并不是名字不是吗?”
两人出生时代相差甚远,年龄也相差到无法以兄父爷称呼的程度,两人却意外的投机,老人看孩童十分的顺眼,孩童看老人十分的有趣。两人表面师徒,实则为友。
就这样,陈五九被带入了陈一心剑门下,成为了陈一心众多门徒中的继承人之一。
同时,也是最不被看好的继承人之一。
陈一心教过了陈五九剑法与心法,可陈五九似乎并没能领悟,长年累月,陈五九能做到的只是舞一套基本的斩刺撩挑架。陈一心尝试数次无果,陈五九的师兄师姐们都试图帮助过陈五九,结果不变,陈五九看来天上就不是练剑的料。
无天赋之人,不过陈五九也不在乎,无天赋就无天赋,他原本就没想过要争个高低强弱,练剑对他来说,不过是待在陈一心旁边的一个附加条件罢了。
而且在这,也无他事可做,吃喝拉撒穿住一项不缺,能做的唯有练剑。
五年过去了,陈五九依旧全门最弱,一招剑法都学不会。
十年过去了,陈五九仍然全门最弱,一招剑法都没能学会。
二十年过去了,又到了秋风扫落叶的丰收之秋了。例年,到了秋天,在门内就都会由陈一心来举办“剑神”继承仪式。
这剑神继承仪式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从陈一心手中继承剑神的名号,也就是要超越陈一心。在单对单中,打败陈一心将其杀死,便是下一位剑神。
当然,能做到这点也不知道是需要多久之后的事情了,这剑神继承仪式更多的是测试弟子们的实力程度,以实战形式让门中众徒理解自己哪里还有缺陷,哪里不足。
例年,第一个上的都是陈五九,毕竟他不会任何剑法。早点上就可以早结束,陈五九的师兄师姐也早就熟知这点,对陈五九的看法并不是同门,也不会产生有看不起的想法,他们终究还是两路人,陈五九随与众人都是天下第一剑:剑圣陈一心门下生,但就凭陈五九这悟性,与他们这些日益向上的“优等生”来比,甚至连对手后补都算不上。
陈五九自身也知道这点,他在这二十年里,都只是练习那些基础动作而已。他只是例年的开场白,一个过客而已。
陈五九走上台,向自己的师兄师姐们鞠了一躬,向着陈一心鞠了一躬。
“开始吧。”
以陈一心的话语为开始信号,陈五九与二十年间练习过的基础动作标准的行使了一遍。
拔刀,斩,收刀。
一套动作下来,陈五九松了一口气,这套动作早就滚瓜烂熟,二十年间他一直都只是练习着这些基础动作。想当然就知道,这套动作都是被陈一心不费吹灰之力架住,之后便是听陈一心说几句剑法心得,然后赶紧将时间与空间腾给师兄师姐们。
不知为何陈五九觉得今天挥出的剑不知为何异常的舒畅,非常的顺滑。
“滴答。”
陈五九不知发生了何事,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陈一心身体断成两截后倒下,而陈五九的左眼中,出现了代表继承“剑神”之名的象征,剑眼。
一切都从那瞬间变得疯狂了起来。
起初,师兄师姐们都尝试救治陈一心,询问陈五九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五九当时大脑一片混乱,他也记不清自己说过了什么。
没过几日,众人举办了陈一心的葬礼,陈五九只是呆呆的看着。
之后的日子,他都过的混混沌沌,茶饭不思,每天除了练剑外,什么都不想做。直至一天,他被自己的师兄挑战了。
这是从未有过发生的事情,师兄宣誓与陈五九生死一搏,要从陈五九手中获取剑神的继承,这也是陈五九人生第一次,直面他人的杀意。
剑神不容拒绝挑战,而陈五九为了自己活命而挥出剑的代价就是——眼前的师兄,不明不白的又倒下了,与陈一心的死法毫无差别。
陈五九看向了其他师兄师姐,发现他们都在窥视着自己,像是毒蛇捕猎前所做的观察准备一般看着自己。
啊,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陈五九明白了,没有陈一心的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在这里的未来,等待着他的是同门的厮杀。他们都是猎手,自己是他们的猎物。
陈五九逃了,但这并不怎么管用。
很快,方洲大陆就传遍了这个消息:世上最弱的剑神诞生了,杀死了他,就能得到剑神的传承了。
整个方洲大陆上的人,都开始对陈五九进行了狩猎,而现在,只不过距离陈五九逃离出来仅仅过了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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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眼的刺痛让陈五九醒了过来,这只眼睛里记录着以往所有剑神的一切记录,获得了剑神的继承也就代表获得了剑神练剑的一切心得,一切技术。可惜的是陈五九并无法灵活的使用这些记录,毕竟他是对这些心法招式真的没有任何天赋,取而代之的是,剑神们的交战经验,他都顺利的继承了下来。
现在,左眼突然出现的刺痛是因为有“人”距离陈五九很近了,并且还在不断的靠近,为了提防偷袭,陈五九的左眼给出了警告。
身体很疲倦,刚刚睡了有多久也不清楚,总之并不是足够完全恢复的样子。可接近陈五九自己的大多都是挑战者。
“追到这里来了吗?”
陈五九自言自语到,还能说话说明自己的中气还没全部耗尽,左手把握住剑鞘,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空气的每一丝流动。
“你还好吗?”
与陈五九想象中不同,出现的并不是要袭击自己的剑客们或是昔日的师兄师姐,而是一位妙龄女子。
乌黑的长发倾泻如墨,可爱的脸蛋足以与月亮争宠,浅红色的嘴唇呼出热气。一身白素的长袍紧紧贴着她的腰身,凸显出少女身段窈窕。
眼前的这位少女是陈五九人生中见过的最为美丽的少女了,乍一看大约就十六十七岁吧,她的外貌可以用完美这两字来形容,就连可以用仙女来做比方的师姐们也比不过的天人之姿。
这位少女是陈五九人生中见过的最为独特的女性了,这让陈五九握住剑鞘的左手五指,握得更紧了。
口吐关怀的语句,向着一侧倾斜的脸蛋看上去也令人心生怜爱之情,看似她只是在关心着伤痕累累的陈五九。
但眼前的“她”并不普通,原因是在她的眼睛,她的左眼也与陈五九一般,赤红色的眼珠,眼瞳细长,与传说中龙相似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在“剑神”的记录中经常出现,每次出现有这种眼睛的人便是这方洲陷入乱世之时。也是“剑神”这一毫不讲理的暴力存在的必要性,通俗易懂来说的话————
眼前的这名少女就是最终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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